程道此言落下。
在场的人都是一愣。
就连张大佛爷也都是眼中生出了几分异色。
九门提督之首。
这个名号，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听过了。
那是他在湘沙时打下来的一个称谓，虽然不算什么，可能知道的，也不过都是些湘沙的老人，以及一些九门中人而已。
他们迁都而来，定根在北平，这些外人，又能如何知道这个名号？
张祁山脸上的异色一闪而过。
他很快便平静了下来。
来之前便已经从张月山口中听说了此人的消息极为绝密。
不论怎么查找，都无法得知他在北平之外的任何消息情况。
就仿佛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。
不过张祁山可不不会把这种事情当真。
既然找不到，那必然是背景势力强大，亦或者身份神秘，拥有奇异之能，并不行走在人间的高士。
张祁山认为，此人很可能就是后者。
不过他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号，那正好就借助这个机会，探探此人虚实。
念及此，张祁山脸上的笑意更是谦和了几分：“没想到小哥竟然知道我这陈年不值一提的称呼，莫非小哥也是湘沙人？那我们这也算是老乡相见吧。”
程道微微一笑，却没有回答，而是将自己身边的椅子径直朝张祁山投掷而去。
“来者是客，忘记招呼了，请坐吧。”
这张竹椅仿佛破空了一般，不停在空中旋转，动用极速，直奔张祁山。
普通人见到这架势，根本都不敢伸手去接，否则说不定会被那竹椅所裹挟的力道直接打骨折。
张月山见程道来势汹汹，就要上前直接替佛爷挡下这一击。
不过张祁山倒是明白了过来，不由失笑。
刚刚还是不请自来如何为客，现在却又成了来者是客。
这也是在试探他呢。
礼尚往来，有个性，好品德！
这小哥，倒是很对他胃口。
张祁山冲身边的副官轻轻摇头，示意他稍安勿躁，而后便轻飘飘地伸出手，将那不停旋转的竹椅一把抓在了手中。
那不断钻拧的力道在他手中却影响不到分毫，渐渐消失。
张祁山将竹椅放下，而后一扬身后的大氅，缓身入座。
他和气一笑，“小哥认我是客人了？莫非还真是老乡不成？”
到现在，他也没忘了继续套话。
不过程道依旧不正面回答，而是看了眼他周身拱卫成两排的黑衣手下。
好家伙，原来这就是派头啊。
程道觉得，自己之后也可以搞来这么两排保镖，啥也不干，就杵在身边。
那任谁一看，也都知道他是老大哥了。
不过现在...
程道撇了撇嘴，“佛爷要我帮的忙，恐怕不合适这么多人在一旁围观吧？”
张祁山点了点头，“小哥说的有理。”
他手一扬，张月山顿时朝这些黑衣人下了命令：“去，在外面等着。”
那些黑衣人闻言，便立刻井然有序地离开了程道的院子，在最后一个人退出去之前，还贴心的将大门给关了上去。
等手下们尽数退去，张祁山见程道又开始摇晃起那张摇椅，不禁出声问道：“不知小哥怎么称呼？”
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程道的名号，人称道爷。
不过场面话还是要问一下的，不然不是当面告诉人家，我已经调查过你了。
关键是还没调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，岂不更是丢脸。
“程道。”
“原来是道爷。”张祁山点了点头，“看道爷似乎对我的到来并无什么意外，莫非是知晓我此行而来的目的？”
程道悠哉悠哉，不慌不慌地说道：“能让张大佛爷亲自来求我的，恐怕也就是那鬼玺与古潼京吧。”
闻言，张祁山脸色终于变了！
而在他的身边默默站着的张副官也是不由惊愕起来。
他现在也顾不得程道那句佛爷是来求他的狂妄言论，此时已经深深感到了几分震撼。
这人，难道知道古潼京的事情不成！
为了拿到那尊鬼玺，不惜点起天灯，难不成也是为了古潼京！
张祁山面无表情，嘴角再没了笑意。
鬼玺到底是在拍卖行中出去的，现在也到了他的手中。
只是古潼京，那可是他定下的最高机密，除了他的心腹，以及一些参与了古潼京这个项目的人员，怎么可能还有外人知晓？
看来，此人果然不简单啊。
难道他此次现身北平，就是冲他而来不成？
念及此，张祁山的语气中也没了先前的和气，他目光渐冷，张大佛爷的气势终于显现而出。
“古潼京，小哥你是如何得知的？”
程道能感受到此时的张大佛爷身上的谦和尽数消失，反而变得冷酷起来，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散发而出，能让人仿佛置身冰窖一般，直感浑身冰寒。
那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气势，张大佛爷曾经身为九门提督之首，掌管张家的掌权人，浑身气势更甚。
如果有普通人站在这里，恐怕得吓得瑟瑟发抖了。
不过这种气势对于程道来说，也就是毛毛雨了，根本无用。
他摆了摆手，随口说道：“行了，行了，一把年纪了，还装什么蒜。”
张祁山见程道的反应，不由微怔。
他活了这么多年，见过的每一个人，不论对方是和身份地位，他只要将自己的气场全部展开，以气机相迫。
对方就算心理素质再强大，也会感觉浑身都仿佛不舒服的，很不自然。
这就会让他在谈话的过程中占据主动。
哪怕对方是发丘天官，张祁山相信，也会有所影响。
然而，令他出乎意料的事，从无失手的这招，竟然对这个程道，根本无用！
不但无用，对方反而有些不耐烦地嘲讽了自己一句。
顿时，张祁山笑了。
那全开的气场也在瞬间收了回来，他乐呵呵一笑：“真是江山辈有人才出啊，看来我真的是老了，连你一个小家伙都吓唬不了，倒是让道也见笑了。”
程道闻言，顿时一撇嘴。
好家伙，有事叫道爷，无事喊小哥。
你这老不死的，还挺双标啊！
你没事儿吧？
没事就去吃溜溜梅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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