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似乎被染红。
午门外恸哭声叫骂声连天。
隔着高大的宫墙,都能闻到血腥的味道。
好一些文臣已经哭到晕厥,所有人皆认为天子遭难。
宫门内。
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
真正意义上的血流成河!
各处甬道中,都横躺着禁军的尸体。
三营一司调进来一万人兵马,并不是三营一司只有这么多,各自的指挥使最高权限只能调动这么多,再多就需要兵部尚书发虎符了。
曹化淳面颊抽搐的厉害,呆呆的站在甬道内,看着京师三营一卫的尸体,脸颊忍不住剧烈抽抽。
万人尸首,如此惨烈的规模,是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。
身后十名西厂番子心里素质过硬,这些番子在诏狱内折磨惯了人,自认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。
可即便如此,看到这一望无际的尸首时,都忍不住做呕。
西厂是西厂,他们永远不知道战争的惨烈。
为什么朱祐樘将任务交给自己的暗影卫,而不是西厂番子,道理就是如此。
曹化淳惊愕的一句话说不出来,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死的,更让他疑惑的是,他找不到任何击杀三营一司的人马!
要么就是这群人毫发无伤的击垮了三营一司,要么就是他们将自己人的尸体都处理了。
曹化淳更相信后者。
可是,这深宫之内,哪里还有另外一支军队啊?
曹化淳收拢思绪,也不敢耽搁,急促的朝养心殿方向走去。
等他带着十名西厂番子抵达养心殿时,地面上八颗触目惊心的人头,将他吓的一个趔趄。
“皇上。”
“奴婢护驾来迟。”
曹化淳万般紧张的说道。
看着毫发无伤的朱祐樘,曹化淳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惊恐的想法!
击垮三营一司的人马,是天子的!
他们是谁?!
愣神之际,朱祐樘淡淡的问曹化淳:“叫你带的东西带了吗?”
曹化淳急忙从怀中掏出瓷瓶,道:“回皇上,带来了。”
朱祐樘微笑的盯着万贵妃:“朕查了很久。”
“查出来了。”
“当年你给我母亲吃的是‘牵机药’。”
“据说宋太宗赵光义就是赐‘牵机’与南唐后主李煜,这种药的配方是马钱子和番木鳖,对吗?”
万贵妃嘴唇在颤抖,全身在抗拒,面色惨白如纸。
此时的朱祐樘,在她眼里,与魔鬼无异。
她承认自己很毒辣很无情,但和眼前这十七岁的天子比,他的残暴他的无情,远远胜过自己千倍!
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!
他隐忍了十七年,就在等今日,当初他母亲怎么死的,他也要用同样的方法诛杀自己!
朱祐樘还在笑,只是看着就令人胆寒三分。
“这种药比鸩还要毒,吃下去之后,人的头部会抽搐,全身疼痛难耐,最后头部与足部佝偻相接而死,状似牵机,故起名叫牵机药。”
朱祐樘的每句话,都宛如梦魇。
他站在养心殿高台之上,俯瞰万贵妃,一直背在后面的右手忽然伸出,狠狠朝下一挥,龙袍刮起一阵风,摆动裙摆。
“请她上路!”
天子一怒,伏尸百万。
朱祐樘不要百万,只取万贵妃一人!
曹化淳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这种苦活累活不自己做,他在天子眼前能体现什么价值?西厂还有什么价值?
难怪皇帝只要他带十名西厂番子入宫,原来一切都在皇帝运筹帷幄之中!
曹化淳狠狠瞪了几名西厂番子一眼,指着万贵妃厉声道:“扒了她的凤袍!”
“扒了此逆贼的龙袍!”
万贵妃咆哮道:“住手!不要动我儿尸首!”
她拼命的朝朱祐札尸体跑去,幅度过大,头上凤霞披冠掉落,披头散发,状若疯癫。
曹化淳一掌给她击退,万贵妃重重倒地,嘴角流血。
她趴在地上,努力的朝朱祐札爬去。
“不要动我儿的龙袍,本宫是先皇贵妃,是辅政之臣,放开我儿,放开他啊!”
只是很快,两名番子就按住万贵妃,粗鲁的将她的凤袍扒了下来。
“放开我!放肆!本宫是要和先皇合葬的!”
曹化淳淡漠的道:“造反者的尸首不配进皇陵,这规矩,娘娘应该懂的。”
万贵妃忽然疯癫的大笑道:“不!不!我要和先皇合葬。”
她祈求的望向朱祐樘,最后一点礼法正统的念想,希望朱祐樘格外开恩。
朱祐樘并没有一丝丝同情,坚定阴狠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。
曹化淳此时也不啰嗦,捏住万贵妃的双颌,猛地将‘牵机药’倒入万贵妃嘴内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安静的可怕,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万贵妃。
万贵妃瞳孔已经紧张到了极点,她一辈子杀了许多人,多的她都数不过来了。
可到临头了她才发现,她原来也怕死,比谁都怕死。
躺在地上的身躯不断的蠕动,渐渐的,头皮已经开始剧烈抽搐,然后是脸颊,整个面目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在抽搐着,十分狰狞,恶鬼也不过如此。
万贵妃双手拼命的抓着脸颊,抓着额头,额前发丝都被揪掉许多,头皮沁出鲜血,她也不嫌疼,只是感觉面部十分痛苦,头疼的快要炸裂。
周围的西厂番子见过了大风大浪,看到这么一幕,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万贵妃的腹部也开始疼痛起来,身体如蚯蚓一般在不断的前后扭动,痛苦的惨烈大呼。
“救我,救我,救救我……求求……”
“我求你了,我不想死……”
万贵妃的躯体还在地上剧烈的扭动,渐渐的,身体开始弯曲,如虾米一样,头和足相接,再也动弹不了。
药,的确是好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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