濮阳。
吕布面如寒铁。
“我一直都坚持,屯兵濮阳,跟曹操决战,一战定兖州。”
“你们非得说,要联络各郡名仕,策反各郡。”
“现在好了,薛兰和李封,被东阿守备陈牧斩杀,你们认为会响应的东阿名仕,被陈牧以通敌之罪斩了五十个!”
“兵战凶险,不知兵,就别瞎献策!”
陈宫满面阴郁。
被吕布一介匹夫,评价不知兵,可想而知,陈宫心中是有多压抑!
陈宫麾下同样有兵马,而且基本都是兖州派的将领,不是单纯的不统兵的谋士。
因此在吕布面前,陈宫不会唯唯诺诺。
而许汜和王楷等名仕,亦是面有愠色。
张邈见吕布和众人争执,斡旋道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诸位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动怒。”
“我们起兵多日,曹操定然得到了消息,不日就会返回。”
“眼下如何击破曹操主力,才是重中之重!”
吕布冷哼一声:“我坚持屯兵濮阳,跟曹操决战!我有赤兔马,方天戟,以逸待劳,曹贼如何能挡?”
陈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按捺住内心的不快:“温侯!屯兵濮阳,只会错失战机。曹操听闻兖州有失,定然会倍道而进,可在泰山路,埋伏精兵万人,待其过半,伏击曹操后方辎重。”
“如此一来,曹兵粮草尽毁,不战自溃!”
许汜亦道:“兵法云:兵马未动粮草先行,可见粮草决定了胜负!既然有泰山险路,可截断曹操粮草,温侯又何必迟疑?”
王楷见陈宫和许汜都出言,也不甘示弱:“温侯屯兵濮阳,想要一战而定,可那曹操麾下青州兵,精锐骁勇,不可力敌!理当用陈公台的计谋!”
张邈见众人又争论起来,顿时感到头疼不已。
有心再说话斡旋,但被吕布拒绝:“孟卓,你对我吕布有恩,我不愿跟你冲突,请不要再多言了!”
“至于陈公台的计策,哼,你们若要去泰山路埋伏,我可分兵给你们。”
“但我麾下健将,不能再去!”
“这些健将,都是跟随我多年,身经百战,岂能因为无能之计而命丧他乡?”
许汜怒道:“吕布,你竟敢如此藐视我等?竟说陈公台的计策是无能之计?别忘了,没有我们支持,你如何能进这濮阳?没有我们推举,你今后又如何能当新的兖州牧?”
吕布哈哈大笑:“这兖州牧,我吕布想当就当,谁又能阻止?”
“许汜,我念你是孟卓举荐,不愿跟你计较,但你若再咄咄相逼,我吕布认得你,我的方天戟认不得你!”
吕布念及张邈义气,穷途末路的时候敢收留吕布,对张邈还是有几分尊敬的。
但陈宫、许汜这些人,吕布就没这么客气了!
双方本来就是互相利用,谈不上谁要对谁忠心。
许汜正准备再说,但被陈宫拦住了。
“就依温侯计策,屯兵濮阳,跟曹操一决胜负吧!”
“公台你?”
“大敌当前,内讧只会两败俱伤!”
见陈宫服软,吕布亦顺势给了台阶:“你们对曹操不了解,但我跟曹操认识多年,也交手多次。”
“此人善于统兵,常以精兵护送粮草。”
“截粮道这种小伎俩,只会给曹操送战绩,让我军损兵折将。”
“我在濮阳,以逸待劳,以强兵力压弱兵,如何会败?”
“论阴谋诡计,我吕布不如你们;但论统兵作战,无人能出我之右!”
待众人退去。
张辽立在吕布身边,疑道:“温侯,曹操在兖州,有鄄城、范县和东阿三处,倘若让其回军,短时间内,我们未必能击溃曹操主力,为何不用陈公台的计策?”
吕布冷哼:“文远,我之前在董卓麾下,李儒用计,比这陈公台高明多了。耳濡目染,我又岂会不懂计策好坏?”
“只是你今天也看到了,陈公台仗着手中有兵马,不服我调遣。”
“许汜和王楷等人,又都以陈宫为尊!”
“张孟卓虽然讲义气,但又是个老好人,两边都不肯得罪。”
“许汜的话虽然令人不爽,但却也是有道理。”
“他们能推举曹操当兖州牧,也能推举我当兖州牧,但同样的,他们也能推举陈宫当兖州牧。”
“我们本就是客将,若是不趁这个机会,迅速掌权,今后定然会被曹操一样,被这群兖州名仕给抛弃!”
“文远,你负责将濮阳所有的精铁都收集起来,还有铁匠都聚集在一起,打造铁甲,有多少打造多少!”
“我已经暗中让高顺选拔壮士,演练精兵。”
“我要打造一支铁甲精兵,号为陷阵营!”
“再配合我吕布之勇,即便只有千余人,亦可所向披靡!”
“有陷阵营在,即便些许将兵被陈宫等人拉拢,我也不惧!”
“纵然哪天真的在兖州待不下去了,有陷阵营在,我吕布哪里都能去!”
铁甲精兵,陷阵营?
张辽顿时一凛。
但同时心中亦送了一口气。
“兵贵精不贵多,温侯虽然不善于斡旋各方,但只要有精兵在手,就立于不败之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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