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3 燕水城

进入夜晚，方灵早就收拾完碗筷，沐浴完正准备入睡。刚打开竹庐的竹门，就听到梁玉瑶的声音。

“阿灵，明天我要去把药园和山上挖的药草进城卖掉，你一个人在家里，不要总是乱跑。”梁玉瑶最后一句刻意加深了语气。

听到这，方灵顿时苦脸的故作委屈。

“娘，你刚才来的时候不都见我在家里嘛，我哪有乱跑！”

粱玉瑶只用了一种我什么都懂的眼神看着他。见方灵撒谎都不带脸红的，梁玉瑶心中也是又气又笑。

“娘，你看我已经身强力壮了，可以帮一些忙了，明早我跟你进城一起摆摊…”方灵赶紧扯走话题。方灵这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也是有缘由的。时至今日，梁玉瑶在他的心里已经是不可替代的，无论前世如何，他都是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的母亲。

梁玉瑶上前就给他来了一下板栗“哎呦！”

“你给好好的呆在家里，别总是瞎捣鼓！”

“娘，你听我来给你理一下我要进城的原由。”……

………………

事实证明，方灵的狡辩之舌把他娘给忽悠住了。

天边正泛起鱼肚白，两人就担着药草走上了崎岖的山路，虽说翠竹林是在牛头山的半山腰，下山的路虽比上山的路好走，但对于第一次下山的方灵显得就有些不太友好了，磕磕绊绊，好几次差点摔倒。不过，山路两旁的乔木野草倒是长的丰盛秀丽，方灵用扁担担药草，行走欣赏风景倒也是不亦乐乎。

下了牛头山，山路就变得宽敞好走了些。不过一大段路连一户人家都看不到，景色虽美，却也差了点人烟火味。

他之所以要进城，主要是因为来到这世界一直呆在竹林里，还不知道城里是什么样子的，也是想去见识一下。更何况，他问过邻居打猎的大哥，知道了这世界上存在武道高手，有百步之外夺人性命，一人敌一军的存在。也不知城里有没有武道高人…

思索间，水流的声音传来，方灵抬头一看，已经走出密林，前方出现一条巨大的河流。

目测河宽恐怕不下四十丈，河面惊涛拍岸，急湍甚箭，猛浪若奔，给人以波澜雄壮到极致的视觉冲击，一旁的梁玉瑶并不是第一眼看到这条大河，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。

“落沙河，果然壮阔！”方灵忍不住发出感叹。

“相传落沙河，六千年前便已存在，是横贯魏国周国和大乾的大河，不知养育了多少人，古之圣人称之为圣河，意喻尊崇。在大乾境内有一段江流落差巨大，河流夹带泥沙飞冲直下，有了那壮观的飞沙天景，故称落沙河。”

听到娘亲的话，方灵也不禁想起了前世祖国的母亲河，这两条都是大江大河，无一不是养育了千秋万代！受万世名！

沿着落沙河边继续往南，即便走的是官道，沿线风光依然秀丽，处处是成片田野和成荫绿树，农田依稀有农民穿梭而过。这跟以前的朴素乡村倒也是有的比，差的是机车的身影而已。

脚也不停歇，过了段时间，一座巨大的城池就在官道前方矗立映入了眼帘。

“燕水城！我们到了。”不怪方灵高兴。这一路上他可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，虽有练武，但也是全身酸痛。反观娘亲，虽然满头大汗，满脸红晕，却不见太大的疲劳，一看就是习惯了。想到这里，他也在心疼养育自己的娘亲梁玉瑶。

听娘亲讲过，之所以叫燕水城，是因为这里曾经有一个小国叫燕国，后来被大乾灭了，成为了大乾的领土，遂将这里称之为燕地，而新建的这座城池取名为燕水。

这里邻近落沙河，因盛产水产而出名，最为出名的是一种叫白沙鱼的鱼类，这种鱼的皮肉晶莹剔透，喜钻泥沙，一般在河底活动，难以捕捞。白沙鱼煮起来鲜味极佳，烤起来更是肉质松嫩。有补血养容之功效。在大乾境内也是响当当的，每年燕水城捕捞的白沙鱼八成都要进往京城里去，剩下的两成才是地方达官显贵才有资格购买的，而一些家境富裕的富商地主，连吃到的资格都没有，这白沙鱼无疑就是大乾的一种高贵食材。

来到城门口，看这城墙怕也不下于两丈，城门上挂着一铁制牌匾－燕水城，颇有威严。两边各站着十位披甲执锐的士兵，方灵好奇的打量着他们，有几个年轻的，其他都已步入中年。皆带煞气，也不是一般好惹的人物，确实要比前世普通军人的气势强得多。

进入城内，街道也是格外的繁华，越是接近曲水渡，人流就越多，有身穿粗麻的平民百姓，也有身穿锦服的富贵人家，像是从四面八方的道路上都有人慢慢汇流到这里，倒不是说全是卖东西的，更多的则是来这里的江神庙祈福的。当然，也有去酒馆，赌场，春楼的，看得方灵也是一阵新鲜。

“诶！走一走看一看咯！”

“良心买卖，童叟无欺！”

“绝不诓人，贵客您再看一看？”

……

来到曲水渡的方灵看着这么多人在码头摆摊吆喝也是感到新奇。江上许多乌篷小舟就停靠在码头旁，舟上倒是有撑船翁等着客人渡江。

不过在这个街道有店铺的，倒是很少吆喝。

“娘，我们是摆在这里吗？”方灵看着粱玉瑶担着东西向一棵榕树走去，又瞧见榕树底下有一个空位。

“对，这就是我经常卖药草的位置，虽说位置先到先得，但大家都混熟了，也没有谁在那个位置摆摊。”梁玉瑶擦了把汗，便将药草在铺满石砖的地上铺开。

方灵也将一面写着“百草摊”的白布用一根光滑的老竹棍立了起来。

做好这一切，两人就在榕树底下坐了下来。

“那边白墙黑瓦的建筑，就是曲水江江神庙，这曲水江是落沙河流进燕水城的支流，曲水神庙虽然算不上大的江庙，但香火却是数一数二的，尤其是不少读书人都在那留词留诗，曲水渡的文风之气也是浓厚的。”梁玉瑶指着对面的庙宇让方灵认识道。

“等下做生意，你小子多看多学，知道吗？”粱玉瑶语气轻柔，却是格外认真。

方灵点了点头，继续观察着周围。

人来人往，除了几个壮汉，还真难看出哪些人是武道高手，江面游船上的文人桑客却是不见英武之气。不过那个躺在江神庙墙边的乞丐倒是有些特殊，这人虽蓬头垢面，胡子拉碴，却依稀能看出长得英俊。而且身材并不瘦弱，还感觉有点强壮。会不会是隐藏中的高手？

“玉瑶，给我来四斤凉草。”一个拿着木篮子的大婶对着梁玉芝说道。

这一声响立即就将方灵从思绪中拉回。

“好嘞！”梁玉瑶立马回应。

“来，黄婶拿着。”

大婶看着篮子里青绿的凉草，露出来了满意的神色。

“还是你们家的去火药草便宜新鲜，我们家那位，昨天跟我抱怨天气越来越热，我也没给他煮些去火的汤水。这不，我今天就赶紧跑来这跟你买些凉草。”大婶边说着也从衣袖里拿出了几个铜板。

“哈哈，那记得多多关顾！”

“一定，一定！”

梁玉瑶从那位大婶手中接过了十二个铜板。

“黄婶，慢走哈！”

“阿灵，有没有在学做生意？”

“有有有，我看着呢。”

“生意是门道，人情世故再所难免，要立好口碑，才有人来买。”

“哦哦！”方灵假认真地应道，想他前世，不仅做过元帅，在当军人之前，他就是别人口中的商业赢家，这种浅显的道理，他怎会不懂。不过，为了应付娘亲，还是得认真一下。

期间，又有十几个人过来买药草，方灵算了算，赚了九十三个铜板，也够城里寻常人家两天的花销了，用梁玉瑶的话说就是“今天的生意格外的好！”

临近中午，大暑节气，这个时段的太阳最是毒辣，这个时候买客也就稀少。收了摊子，方灵担起药草，跟着梁玉瑶就要把客人订买的药草送到燕水城的各户人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