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有人听到他刚刚说的话，绝大多数都会跳出来反驳。
节奏乱了吗？
根本就没有吧！
在他们眼中，一曲将近十分钟的《第一叙事曲》在有马公生的手底下，弹奏得如泣如诉。
钢琴似乎就真正的在唱歌一样。
最主要的是，一些个别懂行的人还注意到，《第一叙事曲》都已经弹奏了七八分钟了，期间都还没有出现一丝错误。
这就好似机器弹奏出来的一样。
而且钢琴键按下去的颗粒感虽然仍有留存，但是在有马公生的控制下，变得无比细微，就如同细沙一般，令人着迷。
音，在快速的流淌。
它们从钢琴之中蔓延而出，几乎将整个猫咖店都给彻底淹没。
“那个人，好厉害啊.......”
“感觉就像在看一场大师级别的演奏一样。”
“看他那身制服，应该还是一个学生吧？”
“你们注意到没有，《第一叙事曲》弹奏到现在，好像都还没有出现一点错误耶.......”
“诶？你这么一说，好像还真是这样的。”
“这种能按照曲谱演奏分毫不差，浑如机械般的无错弹奏，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。”
“是谁？”
“如果我没看错的话，那个正在弹奏的人就是被冠与‘人形节拍器’的有马公生。”
“诶？他就是那个‘有马’吗？”
“........”
经过一番小声的讨论，混在古典音乐的圈子里的一些人都认出了有马公生。
没办法，有马公生的“人形节拍器”实在太出名了。
只要是有关于钢琴的比赛，当时的有马公生一度成为了同龄人的“噩梦”！
“等等！刚刚我好像听到了错音，应该是我听错了吧。”
“唔......我好像也听到了，嗯？刚刚又出现了一个错音。”
“乱了.......节奏开始乱了.......”
“那个有马到底怎么了？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？不应该啊.......”
“真的乱了，而且很乱！这么乱的节奏，他拉不回来了！”
突然——
当.......
随着一声沉重的声音响起。
有马公生双手放在钢琴键上，神色在不断变换着，看起来很是痛苦与羞恼.......
“诶？这是怎么了，怎么突然不弹了？”
“那个......他的状态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啊.......”
“虽然那个人没有把整首曲子弹完，但是他真的好厉害啊，反正我是做不到的。”
“哎！没有把完整的曲子听完，有点可惜啊.......”
一些不明所以的听众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。
还有的人顺势鼓起了掌，为有马公生加油打气。
他们很多人并不认识有马公生。
他们不知道有马公生在古典音乐圈年轻一辈里的地位如何。
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有马公生很厉害。
而那些知道有马公生的人，心思也都差不多。
他们大多数人是怀疑与不解.......
那个“有马”到底怎么了？
这段时间是经历了什么，才能犯这种错误呢？
...............
另一边，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南无生，现在正思考着怎么让有马公生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。
然而他的思绪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。
“喏，你点的餐。”
雪之下雪乃出现在了南无生的身边，把装着一杯拿铁和一份蛋包饭的盘子摆放到了桌上。
“噢~好的。”
被拉回思绪的南无生赶忙点了一下头。
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蛋包饭上面。
的确，他面前的这份蛋包饭的分量比普通的量要足。
看来雪之下雪乃是真的给他多加了点饭。
但是——
“雪乃，我记得我点的是特制的蛋包饭，对吧？”
“嗯，没错，所以呢？”
雪之下雪乃先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，然后歪了一下脑袋，反问了一句。
猫猫歪头.jpg
她这个动作配上她的这身装扮，让南无生有一种雪之下雪乃就是一只猫猫在歪头的错觉。
“你居然还反问我所以？我特制蛋包饭上面的字呢？”
“嗯？我记得你不是说随便我吗？那我不写字其实也是可以的吧。”
“啧......好像是这样的。”
南无生忍不住砸了咂舌。
说实话，他心里还有点期待，像看看雪之下雪乃能给他写出什么东西呢。
没想到她居然啥也没写！
“算了，大人不记小人过，我就勉为其难的将就一下吧。”
虽然南无生没有如愿吃到“特制”的蛋包饭，但是只要雪之下雪乃给他加饭了，那一切都好说。
雪之下雪乃见他没有不依不饶，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。
说实话，她刚刚也一直在纠结到底要写什么好。
南无生说随便写就行了，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，可是想来想去，雪之下雪乃实在想不出到底写什么东西才合适。
就跟有人问她中午吃什么，她来一句“随便”。
然后那人问她要具体的菜名。
那很抱歉，就算是雪之下雪乃也抓瞎，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具体要吃什么。
正在这时，雪之下雪乃的目光聚集到了南无生的手机上。
上面的那张照片她刚刚也见过。
而且还是南无生主动给她看的。
现在唯一不同的就是，上面的她现在头上戴着猫耳，身后还有着一根猫尾巴，并且那根猫尾巴还摆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。
啊这.......好可爱！
不！不对！他怎么能.......
雪之下雪乃的脸蛋先是一红。
然后眼神由羞恼逐渐转为了冰冷。
“你刚刚在干嘛！”
南无生有点疑惑地看着莫名其妙的雪之下雪乃，然后顺着她的视线，看到了摆放在桌上的手机。
于是.......他懂了！
“哼哼~雪乃，你也不想阳乃或者你的母亲知道吧，所以......诶！你别抢我手机啊！”
雪之下雪乃一把抢过南无生的手机，然后快速地操作了几下，把那张照片删了之后，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看着一脸懊恼的南无生，雪之下雪乃冷哼一声，把手机还给了他，转身便离开了。
把手机揣回兜里，南无生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。
让雪之下雪乃自己删掉也好，如果让他来删照片的话，心里总归会有一丝抗拒与不舍的。
毕竟是个难得的好照片啊.......
“抱歉，无生，我.......”
有马公生跟着泽部椿坐到了南无生对面的位置，只见他低垂着脑袋，说话的语气很是颓然。
南无生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，只能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。
“害，没事，这种事情慢慢来就好了。”
他知道有马公生为什么跟他道歉。
在南无生还是失忆状态下的时候，曾经他们两人约定过，如果南无生走出了丧母的打击，有马公生也要走出来。
可是刚刚很明显，他并没有走出来。
这时，恰巧有一只白色布偶猫从这经过，好像也感受到了有马公生的失落，就凑他的脚边蹭了几下，好像在安慰他。
有马公生弯腰把那只布偶猫抱在怀里，面上扯出一抹笑容，虽然很是牵强，但也说明他的心情有了好转。
果然可爱的猫猫可以治愈人心啊！
“嘿！无生，你要不要也去试试？”
这时，坐在有马公生身旁的泽部椿提出了一个提议。
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，就好像是她自己要上去弹奏一样。
“嗯？我吗？”
南无生的表情稍显迟疑。
其实他好久没摸过钢琴了。
也不知道原来的技术还在不在。
然后又看了泽部椿隐藏在眼神里的暗示，南无生顿时了然，也就没有拒绝。
“刚刚看到公生在弹，现在再加上小椿你这么一说，我好像也有点手痒了。”
说着，南无生起身，脱下了自己的外套，一个人慢悠悠地在那里挽起袖口。
明明跟叶山隼人比试足球他都没有脱下外套，现在要去弹钢琴他就把外套脱了下来。
看来南无生对弹钢琴的态度是很认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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