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慎言拿着文件，一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。
马不停蹄。
一路上，还和人打着招呼。
可当他回到办公室，关上房门，点上一支烟的时候……
粗糙的手指夹着的香烟，微微颤抖了一下！
张万森！
脑海浮现着那一张陌生而又斯文帅气的年轻面容，顾慎言怎么也没有想到。
身经百战的自己居然会感到害怕！
这个青浦特训班出身的年轻人，居然不着痕迹的已经观察过他的言行！
如果这一次，不是简单的侦查老黄，了解陈默群的行踪。
而是更加艰难，更加繁琐的任务……
顾慎言有些不敢想下去。
因为很有可能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结局。
他吐出一口云雾，多年的潜伏，让他很快冷静下来。
翻开张万森的档案，他又看了林楠笙的档案。
都是清白简单。
唯一不同的是，林楠笙从军之前，是一名师范生，一名进步青年。
这让顾慎言有好感不少。
放下档案，他拿起办公桌的电话，手指戳着圆盘上的数字键，熟络的转动着一个号码……
“你好！”
“我要订一本《世说新语》，有扫叶山房版本的吗？！”
……
“站长，你过誉了！”
站长办公室。
张万森控制着情绪，露出一抹浅笑，客气了回应一声。
一边的林楠笙，此时看向张万森的目光，满是羡慕和佩服……
因为打败特训班排名第一，自己的好友左秋明，能被陈默群选中，他心中是有些兴奋和小骄傲的，觉得自己是千里挑一的人才。
可张万森的出现，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，人外有人！
和张万森对比，他真的像个稚嫩的孩子！
陈默群只是挥了挥手，可张万森还是感觉到，对方明显的更加重自己了。
这时。
陈默群再度开口：“你们觉得……顾主任有什么问题吗？！”
林楠笙一愣，有些疑惑说道：“站长，你刚刚给的照片里，没有顾主任的……”
“他应该不在你的怀疑范围之内！”
“记忆力不错！”
陈默群点点头，看向张万森：“你觉得呢？！”
张万森摇了摇头：“没有问题。”
陈默群对于这个回答，有些失望的微微低头，感觉自己还是太高看张万森了。
“不过……”
张万森望着陈默群，淡淡开口：“永远没有百分百可以信任的人！”
语气很平淡，可却是让陈默群猛地抬头！
目光深处带着一抹震惊，陈默群重新看着张万森，面无表情的脸上，缓缓浮现一抹笑意。
永远没有百分百可以信任的人！
这是他的座右铭！
没想到张万森的思维，居然和他信奉的信条，重叠在一起了。
“你说的对！”
“永远没有百分百可以信任的人！”
陈默群点了点头：“顾主任也要调查，哪怕他是我的战友，同学，哪怕我无比相信他的忠诚！”
林楠笙神情再次触动的看了身边的张万森一眼。
再次感到了差距感！
同期生新人，张万森总能踩在陈默群的心坎上。
“走！”
陈默群吆喝一声，站了起来：“带你们两个长长见识。”
说着。
他带头走了出去。
林楠笙愣了一下，见着张万森迈步跟上，也连忙追了上去。
“站长！”
“站长，好！”
……
一路上，招呼不断。
不过，这些招呼声，随着走向的方向，越来越少。
转过一个偏僻的走廊。
张万森回头看了一眼，能够感觉到，这里已经距离主楼的位置，快有一百米的距离。
眼前出现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楼梯。
一进入。
明显能够感受到昏暗，清冷。
张万森微微眯眼，跟着陈默群，走在越来越幽暗潮湿的走廊之中……
“站长，这是要带咱们去哪？”
身边的林楠笙明显感到不对劲，低声的询问了一下。
“地牢！”
张万森回应了一声。
伴随着前面门锁打开的声音……
两名拖洗着地面的身影，停下了手上的活，看了过来。
地面光滑如镜般的清洁。
可张万森还是能够嗅到，淡淡的血腥味！
陈默群停下脚步，抬手指向左侧：“那是审讯室……”
又指向右侧几个铁门：“这几个是临时关押室，里面关押的都是地下党！”
说着。
他看向张万森和林楠笙，语气冷冽的说道：“我们的敌人！”
“来！”
陈默群招呼着，走向左侧的审讯室……
审讯室大门背后人，从里面见着是陈默群，打开了门。
当铁门打开的那一刻！
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里面传了出来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血腥味变得更加的浓郁了！
让人感觉呼吸困难！
张万森抿抿嘴，让自己保持平静的心情，目光落在前方——
一名浑身污血伤痕，蓬头垢面，十五六岁的小孩！
双手被锁链绑在木桩上，脑袋无力的耷拉着！
要不是还能看见呼吸的样子，恐怕都能被当成一具尸体！
“这是编号0037的案子，上次联络站抓捕王志失败的那起案子……”
“这个家伙，坚持说自己只是路过，什么都不知道！”
“两天了，什么都不说，是个顽固分子！”
陈默群说着，目光闪烁着兴致，回头看向张万森和林楠笙。
脸色顿时阴沉下来！
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！
可他明显还是感觉到，张万森的平静是自然的，而林楠笙是故作镇静的软弱！
又输了！
陈默群不悦的抬起手，指着林楠笙：“告诉我，面对这样的顽固分子，你打算怎么审讯？！”
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，张万森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林楠笙，浑身一抖！
“他……他还只是个孩子！”
林楠笙回答了，身影带着没法隐藏的颤抖！
“你……”
陈默群被这个回答，显得气上头，脸色阴沉的大步走来，直接抬起手……
似乎想甩给林楠笙一巴掌，让对方清醒一下！
“嗤！”
就在这时，一声带着不屑的冷笑响起！
回荡在这狭窄，昏暗，充满血腥腐臭的审讯室之中！
陈默群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一下，眼眸一瞥，狠狠的瞪眼看向发出冷笑的张万森！
好像下一秒……
就要将张万森生吞活剥一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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