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夜当天又去包子铺吃东西。
不过这次，老姜头没再用包子招待他，而是好吃好喝地做了一堆精美的菜食。
千夜吃得津津有味。
这一天过后。
老姜头和儿子收了摊子，就在家里小桌上，一起喝着闷酒，心里还是有不忿。
这大白菜看得好好的啊。
篱笆锢得也紧紧的。
怎么就自己长腿跑出去了呢？
爷俩想不通啊。
这酒喝着喝着，两人不但没醉，反而越来越清醒。
然后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补救。
老姜头斟酌了片刻，道：
“要不……招上门女婿？”
姜虎马上罢手：
“阿姐绝对不肯。”
“爹你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老姜头一下蔫吧了。
那什么秦小六，一看就是贵人家的。
真要招上门女婿，人家腰板儿都别想挺直了。
这个时代，上门女婿其实和囚犯一个待遇。
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可言。
老姜头叹口气，从床底下将一个小木箱拿出来。
搁在桌上。
木箱子里，是老姜家的底子。
姜虎看着自家老爹将箱子打开。
看着里头放着大量首饰和地契，以及那一排排刀币。
老姜头叹道：
“自打你娘走了以后。”
“你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。”
“就是给你赚聘礼，给你姐赚嫁妆。”
聘礼和嫁妆，自古以来本就没个定数。
聘礼多了，能给儿子多一些挑选的余地。
然后娶个好人家的女子。
嫁妆厚了，自家闺女嫁过去后，腰板子才能硬。
不会受气！
这是当爹当妈为子女计的心意。
“呼………”
姜虎长舒一口气。
跟着老爹做了这么久的生意，他都不晓得老爹居然已经置办了这么多家业。
银子首饰先不说。
就是那几张地契……
他都不知道自家居然还有地！
老姜头指了指箱子，犹豫一阵。
他神色带着愧疚，似乎有些愧对儿子。
用商量的语气开口：
“划一半给你姐？”
俗话说得好。
兄弟姐妹亲不亲。
全靠当爹妈的能不能一碗水端平。
但按照这时的风气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。
说白了，家里的产业，最终还是得落到儿子身上。
姜虎摇了摇头。
老姜头面色一沉，正准备开口大骂这个没良心的畜生，竟然不在乎自家姐姐。
岂料……
姜虎直接喝下一大碗酒，道：
“那个秦小六，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，但身上却有一股贵气。”
“但他住的地方，又有些寒酸。”
“想来是以前是真的家境殷实过，是个真正的贵人。”
“只是后来没落。”
“阿姐嫁妆若是少了，在那边面对公婆的时候，怕抬不起头来。”
老姜头意外地看着儿子。
姜虎继续道：
“看他现在没落，阿姐嫁妆若是少了，也没啥用，还得跟着他受穷。”
“到时候还得让阿姐去伺候他一家子。”
“以后甚至还要伺候孩子。”
“阿姐在咱家，虽然经常帮忙做事。”
“但咱爷俩可从不舍得让她做那些苦活累活。”
“我也不希望阿姐嫁过去后，天天干那些苦活累活，没个安生日子。”
“这些东西，全给阿姐吧。”
老姜头愣住了。
半晌，他试探性开口：
“你认真的？”
姜虎拍拍自己的胸膛，道：
“儿子身板结实，以后可以去参军。”
“秦军入城，这韓国以后怕是没了。”
“到时候我去加入秦军。”
“秦国军功至上。”
“我去给咱老姜家挣军功，摆脱掉这贱商身份。”
“你和阿姐也更有底气。”
“到那时候，我还愁娶不着媳妇？”
老姜头犹豫一下，心想也是。
事实上，秦军入城的时候，他也想过跑路。
但他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。
还置办了土地。
一旦离开，就是背井离乡。
这年头，兵荒马乱的。
尤其自家姑娘长得这般水灵，更不能带着到处乱跑了。
于是，他这才决定留下来。
原以为秦军会在城内大杀特杀，结果却令他深感意外。
秦军完全没有骚扰他们。
这城里，就跟没事儿一样。
他也就松了口气。
秦国接管韓国之后，他们以后就是秦国人了。
也是可以去参军的。
秦国军功奖励是出了名的，他倒也听过。
对自家儿子来说，这也不失为是一条可行的道路。
去军中拼一把，总比一辈子卖包子好得多。
毕竟，商人没有任何地位。
但这家业，一点都不给自家儿子留……
他总觉得过意不去。
心里愧疚。
姜虎知道自家老子的顾虑。
他直接把箱子关上，大大咧咧道：
“阿爹，不用想了。”
“就这么办吧。”
“我无所谓，但不能让阿姐受委屈。”
“这些东西全给阿姐，是我心甘情愿的。”
“你不用愧疚。”
“你儿子我堂堂大好男儿，难道还不能自己拼个前程了？”
老姜头犹豫一阵，最终还是叹口气：
“好吧！”
“就这么决定。”
“全给你姐。”
父子俩就这么商量好了。
……
这一日，千夜起了个大早。
在小西施的服侍下，洗漱完毕。
随后便出了门，他没有带小西施，而是让她留在家里。
出门的理由是自己要去办点事。
小西施很懂事的没有多问，只是交代他注意安全，晚上早点回来什么什么的。
千夜离开的时候，回头看一眼小院。
他想了想，对身边的盖聂道：
“盖先生，今天你就别陪我了。”
“帮我守好这个小院。”
盖聂一脸意外的看着千夜。
对他来说，千夜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。
要他放弃守护千夜，去保护一个商人之女？
千夜也不管他，只是笑道：
“放心吧，我有秘密武器。”
“有秘密武器在，谁也动不了我。”
盖聂低头想想，然后点头：
“好！”
说完，他一个起跳，落在小院屋顶上。
千夜离开了。
不多时，他来到韩王宫大门前。
千夜刚准备进去，却突然看到一个人在王宫外面的街道上不断徘徊。
定睛一看，不是自己小舅子又是谁？
千夜眉头一挑，感到很意外。
他怎么会在这儿？
想了想，千夜走向姜虎。
等离得近了，他拍了一下小舅子的肩膀，笑道：
“虎子，你在这干啥呢？”
“啊……”这冷不丁地一拍，让虎子吓了一跳。
看见千夜的时候，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，轻哼道：
“原来是你，吓我一跳。”
千夜笑呵呵道：
“你在这干嘛呢？”
姜虎左右看看，然后把千夜拉到没人的角落，低声道：
“我在想法子加入秦军。”
千夜一愣，讶异道：
“参军？”
“你怎么会想起干这个了？”
姜虎哼哧道：
“还不是因为你。”
他把昨晚和自家老爹商量的事，一五一十地说给千夜听。
千夜听完之后，一脸古怪的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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