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远打量了一眼他。
瞧他这语气表情,应该是不知道,曹操要兴建屯田。
这王必只是一个主簿,屯田这种上层的国策,轮不到他知晓也不奇怪。
“兖州先有黄巾为祸,后又被讨董各路诸侯洗劫,再又有吕布入侵,连年被战火荼毒,早已是百姓逃亡,田地荒芜。”
“想用老办法招抚流民,恢复经济,没有十年八年不会有起色。”
“而袁绍一统河北在即,袁曹决战也就在这两三年,曹司空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去休养生息。”
“官府出资,百姓出力,兴建屯田,收成官民分成,才是短时间内解决缺粮的唯一手段。”
“以曹司空的雄才大略,此时应该已在筹划着实施屯田,我料想就这几日王主簿你就会收到风声了。”
曹远洋洋洒洒,闲聊似的说道。
曹操却额头青筋突起,眼珠渐渐瞪大,眼中闪过一道幡然明悟的神色。
缺粮,一直是他最大的软肋。
迎奉天子到许都后,曹操便责令荀彧等重臣,尽快商量出个一劳永逸,解决粮荒的办法。
智如荀彧,至今还未想出万全之策。
眼前这个曹远。
一个年纪轻轻,默默无闻小吏,竟随口就为他指出了一条明路!
曹操再次打量曹远,一时不语。
“王主簿既然不说话,那下官就当主簿答应了。”
“这天色已晚,主簿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,十万斛稻米,下官稍后必会送到。”
曹远委婉的下了逐客令。
他可不想动静闹太大,自己的秘密让更多人知道,早点打发了这个王必才是。
曹操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,也顾不得再细问,转身便急着回府。
送走了瘟神,曹远松了口气,便令燕云十八骑收拾残局。
踏出大门一瞬,曹操蓦然回首,看向了曹远的背影。
“曹远,曹远...”
曹操喃喃自语,眼神意味深长。
“司空。”
典韦凑上近前,低声道:“这个曹远敢贪吞官粮,要不要将他即刻拿下,送交刑狱处置?”
“不必了。”
曹操微微拂手,“他把官粮如数送回,又额外孝敬了我十万斛粮,还献上屯田之策,帮我解决了大难题,算他将功补过吧。”
典韦沉默。
“此人虽贪,但却颇有才华。”
“司空若有心用他,何不将他征辟入霸府?”
郭嘉看出曹操动了爱才之心,便如此劝说道。
曹操手捋细髯,微微点头:“奉孝,你先将这个曹远的底细,给我详细清楚。”
“嘉明白。”
郭嘉一拱手。
曹操再看曹远一眼,方才转身离去。
…
许都,曹宅。
曹远闲品着美酒,笑看着院中堆积如山的铁箱。
每只铁箱,都装满了铜钱。
总计五亿钱,皆是十万斛稻米出售所得。
那位王主簿也很守信,刚刚发下文令,将存储农具的仓库也归他看管。
“接下来,就等着在农具上,再薅一把曹操的羊毛了...”
曹远一笑,仰头灌尽杯中酒。
“公子,你还有心情喝酒,咱们这个月只怕要喝西北风了~~”
一个抱怨的女子声音响起在身后。
回头看去,只见一位秀眉紧蹙,肤白胜雪的佳人走上前来。
她叫甘梅。
是曹远途经徐州时偶遇结识,原本是徐州豪富糜家的一位婢女。
因为被刘备看上,糜家便打算将她赠与刘备为妾,以取悦那位徐州新主。
刘备已是年近四旬,年龄足可做甘梅的父亲,几房妻妾都没有好下场,不是死就是为敌方所掳。
甘梅自然不愿委身刘备,曹远可怜她,便在离开徐州前,将她趁势拐走。
从此往后,甘梅便做了他的贴身婢女,侍奉他饮食起居。
她在糜家耳濡目染,也精通算学账册,曹远便将家中财事也交给了她打理。
“咱们怎么就喝西北风了?”
曹远微笑一抬手,将她纤腰揽住。
“公子~~”
甘梅雪面染晕,将手中账册一扬。
“公子谋取仓令的官位花了不少钱,先前要建那么大一座粮仓,又花了不少钱。”
“这里外一算,变卖家产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,连这个月的开销都不够,咱们不得喝西北风么。”
原来如此。
曹远一笑,也不说话,回头便打开了一口铁箱。
夺目的金光,扑面而来。
一箱子的铜钱!
甘梅星眸瞪大,小口不由张开。
“哐哐哐!”
曹远接连将十几只铁箱子,统统都打开。
数以亿计的铜钱,金光刺到她睁不开眼睛来。
“公子,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?”
甘梅惊喜若狂的望向曹远,声音都以发抖。
“钱从哪里来,你不用管。”
曹远抓起一把钱,笑问道:“我就想知道,这些钱够咱们这个月开销了吗?”
“够够,当然够!”
“这么多钱,莫说是这个月,咱们这辈子的花销都够了!”
甘梅连连点头,欢喜的合不拢小口。
曹远再次将她揽入怀里,指着一箱钱道:“你打理这个家也辛苦了,这一箱子钱就拿去,采办些绸缎首饰,胭脂水粉,想买多少就买多少!”
“公子~~”
甘梅脸畔生晕,眉眼中闪烁着感动和暗喜。
含羞过后,她明眸深望向曹远。
“若非公子搭救,梅儿此刻早已委身于那刘备,将来纵然侥幸不死,也要守活寡。”
“梅儿能侍奉公子,是梅儿的幸运,又怎会觉得辛苦。”
她正色表明了心迹。
曹远轻抚她脸庞,淡淡笑道:“过了这个年,也该是给你个名份的时候了。”
甘梅明眸中,立时涌起无限欣喜。
“曹老弟!”
府门外响起一个闷雷般的叫声。
曹远眼眸一亮,便松开了甘梅,喝令燕云十八骑打开府门。
大门敞开。
一名巍然如山的壮士,大步踏了进来。
那壮士力大如牛,脚下仿佛有千斤,每一步踏出,地上石板都咔咔作响。
“仲康兄,你可算来了!”
曹远笑呵呵的迎上前来。
那壮士,正是许褚。
他家乡在淮南,与许褚也算半个同乡。
这么一个牛人,自然会花点心思结交。
“曹老弟,你可想死我老许了!”
许褚粗犷大笑,虎臂张开,不容分说就是一个拥抱。
他有徒手翻牛之力,这随随便便一个熊抱,却箍得曹远骨头咔咔作响。
曹远痛到直咧嘴,忙将许褚推开,笑问道:“仲康兄,我叫你带的东西,你带来了没有?”
“你老弟说有发财的机会,我当然不能错过了。”
许褚向门外一指,“五百根上等樟树,我都一并带来了,正在渡头卸货。”
淮南盛产樟木。
数月前,曹远曾给许褚写信,叫他倾尽所有购买樟木,运到许都来,必能发一笔横财。
“那就好。”
“仲康兄一路辛苦了,咱们进屋说话,我给你摆接风酒。”
曹远微微点头,拉着许褚便进了正堂。
两人坐下,甘梅送上美酒。
“老弟啊,我可是听了你的,花光了家中积蓄,才买了这五百根樟树,千里迢迢运来许都。”
“你跟老哥我交个底,怎么靠这些樟树发财?”
许褚连酒也顾不得喝,迫不及待的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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