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头的人，天不怕地不怕，但是对衙门，向来是敬而远之。
一旦真的报了警，衙门的人登门，那事情就大发了。
阎阜贵清楚这一点，刘海中更是如此。
所以在老太太一怒之下要送官办了他们俩的时候，这俩人裤裆差点没湿了。
“老太太，我错了，我不该算计石头，不该算计您的房子。”
阎阜贵噗通一声跪在了聋老太太的跟前，磕头如捣蒜。
刘海中也傻了。
这货在家里作威作福，实际上胆小如鼠。
一向能算计的阎老西都跪了，他还能站着？
噗通一声，贰大爷也跪下了。
二大妈和三大妈见老伴儿都跪了，也连忙过来跪下求情。
老太太抬头看了看李石头，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，知道差不多了。
“不报警也行，今天这事儿你们干的就不地道，给石头道歉吧，他原谅你，这事儿就在院子里了了。”
老太太话音落地，刘海中下意识的就梗起脖子，让他给李石头道歉，这不扯淡吗？
“石头，三大爷犯浑办错了事儿，看在老太太面子上，你原谅我一回，成不？”
阎阜贵可不会在这时候犯傻，立马主动道歉，甚至连起都没起来。
平事儿的机会来了，他可不会放过。
丢面子道歉和丢工作丢人孰轻孰重，他算计的门儿清。
至于说报复的事情，那是后话。
先把眼前应付过去才是正事。
“叁大爷，光动嘴皮子没什么意思，来点实在的。”
李石头面色如常，声音也是平静如水：“你们干的事情，已经对我的心里造成严重的阴影，赔点精神损失费，合理吗？”
“还要赔钱？”
阎阜贵哪都好，就是太能算计，只要是涉及到钱，那就真的是动了他的命根子。
“不想赔也行，我不勉强。”
李石头淡淡一笑，不紧不慢的继续道：“等衙门的人来了，我去做个精神鉴定，到时候让衙门的人来跟你要。”
“我赔！多少钱？”
一提到衙门，阎阜贵立马认怂。
“五十，少一分都不行。”
李石头轻描淡写的报出了一个价格，不等阎阜贵接茬，就转向了刘海中：“你是不是还想打我？”
“呃……没有的事儿，别胡说。”
刘海中的眼珠子里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，然而一想到衙门硬是认了怂。
“石头，三大爷一个月工资才二十五块钱，能不能……”
“赔不赔随你，我不勉强。”
“赔！我认了！”
本来还想着讲讲价，但是李石头的表情很明显更想要送他去号子里蹲着。
一想到就算自己进了号子，钱还是要赔，心里就好受了一些。
左右躲不过，认命吧。
就这样，叁大爷回家取了五十块钱给了李石头，这件事情才把他给摘出去。
解决完叁大爷，转头看向刘海中。
“五十是吧？我赔！”
雁过拔毛的阎老西都认栽赔钱了，他也躲不掉，只能是咬牙切齿的道歉，然后取钱赔给了李石头。
“好了，柱子，回家做饭了。”
老太太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，拄着拐棍准备离开。
前院，傻柱两手插兜，吊儿郎当的走进了中院。
他压根就没离开大杂院，要不怎么说这小子不傻呢。
“奶奶，你跟柱子哥先回去，我这里还有点事情，处理完就过去。”
“还有尾巴？”
老太太听了马上停下了脚步。
既然已经出头了，那就把事情办得完完整整的才像话。
“奶奶在这看着，你做你想做的事情。”
“嗯，很快就好。”
李石头笑了笑，转头看着一脸阴鸷的刘海中。
“你想霸占我房子的事情结束了，但是，你刚刚打我的事情可还没完。”
“病秧子，你别得寸进……啪！！”
刘海中的话还没等说完，李石头的大嘴巴就抽在他脸上。
这一巴掌抽的他眼冒金星，脑瓜子都在嗡嗡直叫。
“贰大爷上年纪了，记性不好。”
李石头这一巴掌看似某足了劲，但实际上控制的很微妙。
他要是真火力全开的话，这一巴掌下去刘海中头都得被打爆。
“没关系，我这个人向来很有耐心，你可以在叫一声病秧子让我听听，看看我这巴掌会不会抽在你另外半拉脸上！”
“我没打着你！”
刘海中怂了，在他眼里的病秧子今天就像是吃了暴躁大力丸一样，简直比暴走的愣头青傻柱还凶残狂暴。
再不知死活，恐怕他们爷俩今天都得变成猪头了。
“你的确没打着我，如果不是柱子哥替我挨揍，我他妈今天多半就死在这了！”
这是李石头今天第一次高声爆喝。
死在这了！
这四个字，彻底让刘海中清醒了过来。
“我……傻柱不是没事吗？”
“你说没事就没事？要不要去衙门验伤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赔！”
最后，刘海中又赔了十块钱给傻柱。
这时候已经变成猪头的刘光奇站出来，刚想要跟李石头耍横，被他的目光一盯，抬起的手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。
“叁大爷，麻烦你给这颗猪头科普一下，什么叫做正当防卫。”
扫了一眼阎阜贵，李石头没再继续出招。
“我今年十七，还有一周满十八，咱们来日方长。”
撂下这么一句话，李石头扶着老太太慢悠悠的回了后院。
中院看热闹的人也都一哄而散。
今天这场全院大会，将会成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，各家各户的饭后谈资。
一个从小到大瘦不拉几的病秧子，今天火力全开，一战成名！
“刘海中！退钱！”
杨大丫父亲的声音忽然间响了起来。
“阎阜贵，把那五十块钱还给我！”
“什么钱？”
“少装蒜！老杨给了一百，咱俩一人五十，事儿没办成，你还想把钱揣兜里？”
……
后院，老太太的屋子里。
一桌子的菜已经上齐。
红烧肉、韭菜炒鸡蛋、拍黄瓜、醋溜土豆丝，还有一个鸡蛋汤，一瓶二锅头。
主食是香喷喷的大米饭。
在这个年月里，就今天桌子上这些菜，绝对是过年才能够吃到的东西。
“柱子，去叫雨水和你一大爷一大妈过来吃饭。”
老太太看着满桌子的菜，笑眯眯的吩咐着。
“得嘞，你们先吃着，我颠儿的快，立马回来。”
傻柱出门去叫人了，饭桌前，一时间也只剩下了李石头和老太太俩人。
“石头，趁着这功夫，咱俩说几句贴心话。”
老太太拉着李石头的手，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。
李石头今天的变化，是她足足等快十八年才等来的。
她不想问发生了什么，她只想知道，自己的小石头，是不是以后都会这样健健康康的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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