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城门往东，来到专门用于交易的街道，首先看到的许多摆在两侧的笼子。
里面不是动物，而是人。
贝拉小声说道：“这儿应该就是买卖奴隶的地方。”
卫泽点头。
笼子里大多是女人，男子只有寥寥几个，而且都是壮硕之辈。
果如那帮掠夺者所说，极寒期快到了，男的性价比不高，所以奴隶贩子都不收。
作为现代人，哪怕穿越废土已有一段时间，可看到这等景象，卫泽心里还是很震撼。
很难想象，活生生有自我意识的人，会被当做商品一样，堂而皇之的摆在路边。
她们像牲口一样，手和脚都被麻绳捆住，呆呆蹲坐在笼子角落，望着路过的人。
暴风虽然停了，但雪花还在簌簌飘落，染白了这些人的头发。
她们的目光各不相同，有的布满仇恨，有的满是绝望，有的只剩下空洞和麻木。
能在这儿做伢子的人，眼光都很毒辣，一见卫泽这支队伍，便连忙凑过来：
“大人，新货要不要瞧瞧？不但脸正，体态还好，适合生养。”
贝拉虽然早已司空见惯，但眼底还是藏着一丝厌恶。
而几位女工和侍卫，差点被掠夺者卖为奴隶，对此更不适。
“不用了，谢——”卫泽说到一半忽然顿住，扭头看向一侧。
笼子里的女人赶紧低下头，让人看不到她长什么样。
注意到卫泽的目光，伢子一笑：
“大人眼光真好，这是前几天的新货，模样在这条街都是独一档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脾气好。”
“别的女人成了奴隶，怎么也得闹上一段时间，要用鞭子训很久才会任命。”
“可这位从到我手里以来，一直不吵不闹，该吃吃，该喝喝，不用费什么心。”
“只要一万斤主粮，或者三万斤紫根，人就归你了，买了绝对值！”
笼子里的女人听到这儿，不自觉动了动，但还是低着头。
一万斤主粮，意味着足以温饱的四口之家，要在将近两年时间里不吃不喝，才能攒够。
而紫根除了作为低级食物，它的内层藤皮还可以当造纸材料，三万斤也是笔大钱。
卫泽没说话，只是盯着女人。
贝拉紧抿着嘴唇，想劝些什么，可最终都没开口。
正当伢子以为有戏，准备再度推销时，卫泽却忽然摇摇头，带着贝拉等人离去。
“嘿，这……”
伢子格外茫然，你这逗我玩呢？
离开卖奴隶的方后，看到贝拉竭力掩藏自己的闷闷不乐，卫泽忽然一笑，问道：
“你以为我看上她了？”
这只半精灵少女一本正经的回答说：“大人早就成年，确实应该找一位暖床的女人。”
盯着她毫不斜视的金色眼眸，卫泽抬手将其额前发丝拨开，轻声道：
“刚才菲芮提醒我，说笼子里那人有微弱魔力波动，而且一直在暗中观察我。”
卫泽说完，袖口微动，一颗小脑袋探出，低切叫了一句。
舔了舔主人的手心后，菲芮又缩回外套，在怡人的体温中休息。
在三只灵属中，只有它最像正统法师，卫泽作为骑士，对魔力的敏感性远不如它。
正因此，卫泽才会带上菲芮。
而被拨开发丝，贝拉眼睛都瞪直了，走路也变得不协调。
虽然意识到误会，但这只半精灵一向口是心非，所以还是强自辩解：
“我……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，大人确实该……”
可是看见卫泽一直在笑，贝拉很快就没法再往下说，干脆鼓着脸不说话，装木头人。
她也就是这会儿戴着帽子，否则肯定能看到，那对白皙的尖耳朵，都变成诱人的粉色。
卫泽终于放过她，转移话题：
“带着魔力波动的人，居然会被抓来当奴隶，更奇怪的是，奴隶贩子对此毫不知情。”
“一万斤主粮……呵，这价格可买不到超凡者。”
贝拉这才变得严肃：
“大人，法师都很难缠，基本不会被普通人抓住，会不会是陷阱？”
“比如先收一笔钱，等到买主离开城市，伪装成奴隶的法师再里应外合，同贩子劫掠买主？”
作为纯正的废土居民，半精灵少女一向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敌人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卫泽突然停住脚步：“到了。”
贝拉因为思考得太过专注，没有注意，一头撞到他背部。
“没事吧。”
“没事。”半精灵少女有些不好意思，揉了揉鼻子，抬头打量。
这是一间凿进山壁的房子，光是用冰块和木头砌出的大门和走廊，就比普通人的雪屋要大。
屋顶支出一根长杆，末端用绳子悬挂着一块木牌，上面画着各类食物的图案。
土是土了点，但很管用。
就连白霜降临之前，这世界的识字率都不高，更别说如今。
“你们先在外面守着。”
卫泽说完，带着贝拉推开大门，寒意立马消退了许多。
屋内外温差至少二十度。
大堂最里面是一张柜台，跟酒馆相差无几，里面坐着个人，正在纸上核算着什么。
另外还有几人，或拿着麻布擦拭展台，或跟别的客人介绍。
干净的冰块切作很薄，就勉强可以当做玻璃使用，让人看清里面的各类食物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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