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晴的神情，也冷了起来。
别看她身材娇小，面容甚至带点稚气。
但天生自带一种凛然，令人不敢小觑。
“宛烟，希望你对自己的话负责。”
若是其他璃月人，听到了宛烟之前的话，肯定要勃然大怒了。
而刻晴虽然年纪轻轻，但人在高位，处事行动向来稳妥。
她抬头盯着宛烟：“你刚才所说的话，涉及到璃月法典中的渎神之举。”
“若是你拿不出证据。”
“我会令千岩军，以渎神的罪名，逮捕你。”
“即使是最自由的蒙德城邦，都容忍不了，对神明不敬！”
刻晴的目光中，闪烁着电芒。
发梢微微扬起。
宛烟道：“我早就听玉衡星大人不拘一格。为人处事公道客观。很显然，我没看错人。”
“我找上二位，正是为了......”
“帮忙调查摩拉克斯杀害赫乌莉亚的确凿证据。”
“我有可靠的线索！”
刻晴的表情一愣，指着自己娇小的脸蛋。
“你摆脱身为帝君子民的我——而且还是璃月七星之一——去调查岩王帝君的罪名？”
“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。”
钟离摸-了摸下巴。
“以普遍理性而论。”
“你找我，去调查岩王帝君的罪证，的确很奇怪。”
安静下来的小团雀，也情不自禁地点点毛茸茸的脑袋，表示赞同。
你真会找人。
钟离深深地凝视宛烟。
看得她有些心发慌。
随后，便听他哼了一声：
“罢了，我就随你一去吧。”
“只是.......”
“事实的真相，或许要比你想象的，更加残忍。”
“你要明白。”
“对某些事实的无知，反而是一种幸运和救赎。”
钟离的嗓音，始终很温和。但不知为何，周围的空气压抑了许多。
刻晴有点恍惚。她曾经见过高傲、冷酷的方外仙人，体验过那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。
但钟离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，似乎比仙人更胜一筹。
“这个人，有必要调查一下。”
刻晴心想。
她向来很机敏。
尤其是现在这个多事之秋......
而宛烟的情绪，则激-动起来。
“我一定要为了我的族人，我族的神明，揭开一切的真相！”
“不管这个真相，有多么残酷。我也能接受！”
钟离轻轻摇头，没再多说什么。
小团雀也变得异常沉默。
宛烟看向刻晴：玉衡星大人......
刻晴道很干脆道：“我也去。”
“我只看事实。”
她没有拒绝。
刻晴不能容忍有人诬陷岩王帝君。
除非铁证摆在他的面前。
如果拿不出证据。
会立即惩处宛烟！
即使刻晴再如何抵触否认。
璃月和岩王帝君，也仍然是牢牢绑定在一起的。
污蔑帝君，就是污蔑整个璃月！
宛烟道：两位，我们前往赫乌莉亚遗族曾经的领地吧。可否需要准备点什么？
“我回玉京台一趟。”
刻晴转身利落地走了。
她可没闲情雅致，游玩花船。
此次只身-前往，只是为了亲身调查一些情报而已。
“致冬国的动向，的确越发诡异了。算了，先交由凝光处理斟酌吧。”
钟离望着刻晴苗条娇小的背影，也道：
“我也回去，通知我家堂主一声。”
.........
“哇！这是谁呀？这不是钟离吗？你也知道回家的呀！”
帽子别着一束桃花的俏丽黑衣女孩。
正叉着腰，用她特异的清澈桃花眼瞳，瞪着许久不见的钟离。
“又上哪赏花遛鸟、悠哉快活去了？”
这个俏丽女孩，便是往生堂的当代堂主——胡桃了。
胡桃对自己这个客卿，还是挺头疼的。
一年到头，就没几天在往生堂呆着的。
到处游山玩水，年均带薪休假三百六十四天！
自己辛辛苦苦拉生意赚钱，却要花钱来养活这个男-人。
胡桃严重怀疑自己被白嫖了！
当然啦！如此精明聪慧的本堂主，向来只会让别人吃亏，又怎么可能轮到自己吃亏呢？
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被白嫖。
所以，胡桃这才没有开除钟离！
“和一些想象力丰富的学者，谈论历史往事。”
钟离微微一笑。
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。
在胡桃面前时，自己笑的频率，格外地高。
“哈！”
胡桃娇俏地叫了一声。
扑到钟离身-上，挂着他的脖子：“你应该谈论点殡葬之事，帮我拉点客户回来的才对嘛！往生堂客卿，就应该有点客卿的样子嘛！”
钟离很自然地挽过胡桃纤细的腰部，防止她掉下来。
自古至今，很少有人有资格，能像这样缠着他嬉闹。
这个女孩是特殊的。
钟离托着胡桃的腰部，轻轻地将其放下。
“这次回来，我是和你说上一声，我出一趟远门。在地中之盐。”
胡桃严肃地皱起了秀眉：
“地中之盐？我们需要将往生堂的业务，拓展到那么远的地方吗？”
“不过也对，这是一种商业模式的新思路！占领空白市场！开辟新战-场！”
“不愧是你嘛！真有两下子！”
钟离笑了一下：“不是去做生意。而是去调查一些情况。”
“哇！”
胡桃睁大眼睛，表情雀跃：“是去探险寻宝吗？我也去我也去！”
堂主大人又跳着踮脚，想搂钟离的脖子。
钟离反问道：“无妄坡的祭魂仪式，又怎么办？”
“呃......”
比起寻宝，还是寻鬼更重要一些。
工作要紧。
胡桃也只能先放弃央求钟离带她出门玩的事情了。
她哼了一声：“别以为人家不清楚哦！你就是不想带着胡桃我！”
“对了！”
胡桃嗅了嗅精致的琼鼻，表情就仿佛某种机警的小动物一般。
“你身-上有胭脂的味道。”
“好哇！”
胡桃又叉起腰，一脸“你背叛了人家”的表情，嘟嘴瞪着钟离：
“原来是你带着其他的青春无敌美少女去探险！所以对我刻意隐瞒！”
你嗅觉这么灵么？
什么时候染上的气息？
钟离咳嗽一声：
“我是受玉衡星刻晴邀请，前往调查一桩历史往事而已。”
胡桃瞪大眼：“你承认了！原来是刻晴呀！”
她坏笑一下，格外地娇美：
“其实我什么没闻到喔。是你自招的。”
“你当我是香菱啊！鼻子可没那么灵。”
钟离忍不-住揉揉胡桃的脑袋。
“我家胡堂主，真是机智又伶俐。”
胡桃抱着头挣扎：“别以为你嘴上夸我，我就不知道你在欺负我！”
“我可是你老板啊！让其他员工瞧见了，像什么样子呀！”
.......
向堂主请了假后。
钟离提上鸟笼离开。
“早点回来哦。”
从门后，胡桃露出半边身子，笑盈盈地冲钟离摆手。
那种狡黠且带有一点昧暧的神情。
一时间，让钟离有些失神。
三千年前。
曾经的“她”，就是这种带着这样的笑容，看着钟离。
然后飞入生死的界限，未曾迟疑。
“三千年的时光，一晃而过。”
“这片天地，确信是开出了一朵极其相似的花吗？”
“还是说......”
“那个笑着说‘我从不后悔’的你，最终......”
“还是回首了？”
钟离在心中自问，深深呼出一口气。
有些事情，注定是永远无法被磨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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