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三人的表现如出一辙，皆是低头默然，且脸上携带比大秦灭亡还要惊愕的神情。
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失态的章邯心情复杂，更不提剑圣盖聂的那一脸呆滞，也让他面庞铺满苦涩。
貌似当下心情用大姑娘嫁人和蝎子拉屎来形容，都是极为妥当的。
呆愣了好一半天的嬴政摇摇头，回神过来才开口打破沉默，一张嘴便是叹气连连，“陆地神仙已是世人想象之极限，未曾想老祖竟有问鼎天人之境，唉。”
他长叹一口气此刻说不出高兴沮丧，只是仅此事而言倍感震惊。
嬴苏摆摆手，不在意道：“我能有今天，还是多亏你娃娃你。”
我？
嬴政愕然道：“老祖此话何意？”
盖聂似有所感，想了想，却还是毫无头绪。
端起茶杯的嬴苏一语道破天机，“你一统六国，大秦气运攀至顶峰，我入陆地神仙，岂不是多亏了你？”
盖聂愣住，小心试探道：“前辈是说，您与大秦乃是相交呼应，水乳共生？”
“那莫不是大秦强则前辈强，大秦弱则.....”章邯同样大感惊奇，话说一半却止住了。
嬴苏轻轻点头，换句话说，他即是大秦国运化身，一荣惧荣，一损惧损。
嬴政似有感慨，轻轻点头。
盖聂却皱起剑眉，疑惑道：“可若是前辈天下初定才入陆地神仙，那此前......”
传闻陆地神仙寿元五百载，前辈能从西周存活之今，便也不足为奇。
可怪就怪前辈在大秦一统天下前并不是陆地神仙，即便是天象，不入陆地神仙终是凡人，一介凡人，怎会存活之今？
嬴苏呵呵一笑，“这其实并不难，只是过程稍有复杂，非常人所能忍受。”
“莫非老祖是以大秦国运为根基，大秦不灭，老祖便永世长存？”嬴政当下只能想到这么个解释。
嬴苏点头又摇头，笑而不语。
意识到此事过于蹊跷迷离，加之老人不愿多说，三人识趣的选择闭嘴。
嬴政舒缓心神，说起了正事，“老祖，外面发生了何事，想必老祖都知道吧？”
老祖能算到他们三人前来，想必外界风向是知道的。
嬴苏点点头，一向平和的他此刻语带讥讽，不屑道：“可是天要灭秦？”
如此直白的话语让章邯揪心不已，盖聂倒是神情不变。
嬴政回道：“老祖，晚辈今日请老祖出山，便是为此，望老祖救我大秦！”
嬴苏虚眯起眸子，轻声道：“放心吧娃娃，有我在，大秦出不了事，只怕这天不是要灭大秦，是要灭我。”
盖聂心中一惊，“前辈何出此言？”
嬴政心有所悟，若老祖真是与大秦国运相绑，也可以如此说，只是....
“不知老祖此话何意？”
三人皆是好奇，嬴苏便道：“我问你们，陆地神仙，难吗？”
章邯呼吸一顿，随即脸上露比黄连还苦的苦笑。
难吗？
陛下这位老祖，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。
盖聂重重点头，手抚长剑认真道：“难，很难！”
他是三人中最有发言权的人。
寻常武夫外练筋骨皮，拼死一生最高也就止步于金刚境。
金刚往上，往往要辅以秘术心法内练气机，何况他盖聂修的是剑道，更无捷径可走。
入指玄三年，如今莫说摸到天象门槛，便是连精进都不曾有。
至于陆地神仙，便是想都不敢想了。
嬴政也徐徐叹气，开口道：“难如登天！”
他忙于国事，如今才入二品小宗师，当下便觉后路如登天道，一步一个脚印都走的极为艰苦，如何不难。
嬴苏点点头，开口道：“这便对了，陆地神仙难，西周后估计少有，可你们想想，现今为何一个陆地神仙都没有，便是连天象都不曾游走于世间？”
“这.....晚辈倒是没想过。”
盖聂有些恍惚，想到了自己的师尊鬼谷子，避世不出。
儒家荀子固守书海林，虽知天下事却从未现世于天下，道家北冥真人更是拉着徒弟双双闭关，非大事不出。
往前从未沉思，今日听君一言，怕是略有蹊跷。
三人沉默，显然都想到了此处。
嬴苏轻声道：“进了天象，要想入陆地神仙，不再是单纯的外练筋骨内练气机，说好听叫剑走偏锋，说难听，便是旁门左道，如此，才有望大道。”
他站起身，双手负后，继续说道：“儒家孔丘遍布门生，以众生之力成了儒圣，道家老子修那虚无缥缈的天道，也算独具匠心，可西周国师以一国气运开了天门，又岂会不是旁门左道？”
三人眼皮齐齐一跳，未曾想过此中还有如此秘闻。
且听老人所言，在世人眼中已是位列仙班成就圣人的几位大能，却是尽搞旁门左道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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