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鸽市偶遇

离开东郊之后，许大茂没有卸装，便骑着自行车朝鸽市赶去。

当前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，鸽市普遍已经开放。

城东的鸽市距离交易地点并不远。

许大茂骑着自行车，十来分钟后，便来到了城东鸽市。

此时天色虽然还很暗，但鸽市内已经人头涌动。

看着小摊上，买卖双方围在煤油灯旁、低头低语的交易情景，还真别有一番趣味。

许大茂如今钱票不缺，所以就背着竹篓开始四处寻找下手目标了。呃，是看看有什么东西他需要买的。

很快，许大茂便找到了一个卖羊肉的摊位，摊位边还拴着一只母羊和两只小羊，一番讨价还价后，他以五十块钱的价格将三只羊全部拿下。

因为人多眼杂，许大茂不好将羊收进空间。

便先将两只小羊放到竹篓里，再牵着母羊继续搜寻心仪的目标。

没走出十米，许大茂果然又有了新发现。

这回碰到的是位卖旧书的大爷，他的摊位上摆满了旧书、字画，目测仅仅线装书便有一百来本，其他的字画、杂志，零零总总堆了两个箩筐。

那大爷有五十来岁，身材偏瘦，斯斯文文的，神色有些腼腆，一看就知道是个文化人，不太会招呼生意，摊位冷冷清清的，一个顾客也没有。

机不可失。

许大茂牵着羊，快步走到大爷摊位前，顺势蹲下，随手捡起了一本线装书，装模作样的翻了翻，放下后又挑了一副画，打量了几眼，（其实是用精神力探查了整个摊位）片刻之后，对大爷说道：

“大爷，这摊上的东西我全要了，给个实价吧。”

那大爷闻言，认真的盯着许大茂，打量了一会儿，确定许大茂是真的要买后，便伸出了两根干瘦的手指，有些犹豫的说道：“三百块钱，加两百斤粮票。”

这回许大茂没有讨价还价，直接点头应道：“行，钱我现在便给你，粮票我手中没有，待会给你两百斤白面，行吗？”

“行，那就谢谢大兄弟了。”那大爷知道能把粮票换成两百斤白面，是自己占便宜了，所以点头应下后，便开口道谢。

“大爷您客气了，咱们是公平交易。”许大茂摆了摆手，从兜里掏出钱，点了三百块，递给那大爷，又道：“您老把这摊子收拾收拾，我这就给你取白面去。”

说着，许大茂就站了起来，不待大爷回话，便牵着母羊往人群里走去。

片刻后，许大茂拐到一个没人的角落，意念一动便将三只羊收进空间，然后从空间中取出两百斤白面、十斤大米和一只腊鸭，用两个麻袋装好，挑着便往大爷摊位上赶。

等许大茂赶到摊位时，那大爷也收拾妥当。

“大爷，咱们还是先找个清净的地方，再验货吧。而且我这肩上的东西有点重，要不待会儿就让我帮你送回去？”许大茂发现两人这边的动静，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，便开口建议道。

“行，咱们先出这鸽市再说。”大爷也不想节外生枝，便点头应下。

由大爷在前面打头，两人挑着担，一前一后，很快便出了鸽市。

看着大爷没有停下的意思，许大茂也就硬着头皮继续跟了上去。

半个小时后，许大茂跟着大爷来到了一座四合院门前，大爷熟络的放下箩筐，抬手在早已脱漆的大门上，用力的拍打了几下。

片刻后，从院里传来了回应声：“谁啊？”

“我回来了。”大爷应了声。

“吱呀...”

大门被打开，开门的是位大娘，她一见大爷，便疑惑的问道：“今日啥这么快就回来？”

接着，大娘又看到放在地上的两个箩筐，又道：“东西又没卖出去？”

“你这老婆子啥眼神，没看到后面的大兄弟吗？东西都换出去了，赶紧开门让我们进去。”大爷似乎被大娘说到了痛处，有些恼羞的叫道。

“哎呦，大兄弟，真不好意，都怪这老头子挡着...快进来，快进来。”

大娘顺着大爷的视线，总算是看到挑着两个麻袋的许大茂了，可能也猜出了交易的大概情况，便热情的打开大门将两人引进了院子。

大爷家的院子，不比许大茂如今住的大杂院小，前院的地面铺着青石，靠墙位置开出了两哇菜地，还有凉亭、假山、石榴树，布局清净雅致，看得出户主人的不凡品味。

大爷一进门便将两个箩筐放下。

许大茂也随之放下担子，利索的解开麻袋头绳，从袋里提出一小袋大米和一只腊鸭，对大爷说道：

“大爷，这回交易，小子占了大便宜，这十斤大米和一只腊鸭，算是晚辈孝敬您和大娘的。”

大爷看着许大茂从麻袋里提出的大米和腊鸭，立马跳脚，有些慌乱的摆着双手道：

“这怎么行？两百斤白面，老头子我已经占便宜了，哪还能再收你其他东西？...拿回去，赶紧拿回去。”

“嗨，大爷，您给的那些古籍、字画，可都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啊，可不是区区三百块钱、加两百斤白面，能换得来的。

如今大家日子不好过，所以没人买，但不代表这些东西不值钱啊，所以您老就安心的把这大米、腊鸭收下吧。”

那大爷听了许大茂的话后，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眼眶顿时红了，激动的哽咽道：“是啊，都是老祖宗传下的好东西啊，是我这个不肖子孙，把这个家给败了啊。”

那大娘看到大爷伤心，连忙劝道：

“你这老头都多大岁数了，还看不开，大环境如此，你又能怎样？

这些东西咱们家留不住，只要不损坏，放在大兄弟手里，还不一样传下去？有啥可伤心的？”

被大娘这一提点，大爷也回过神来，搓了搓眼眶，有些感触的说道：“让大兄弟笑话了，我这都快入土的人了，竟然还没老婆子看的开，哎。”

“哪里，哪里，大爷是真性情，大娘也是女中英豪，贤伉俪能不离不弃、相互扶持至今，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呢。”

“哎呀，听大兄弟说话，大娘总感觉哪里别扭啊。”

大娘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，眼神犀利的打量着许大茂一会儿，接着眼珠子一亮，嘴角一翘，微笑道：

“哦，我说哪里不对呢，原来大兄弟是个小伙子呢。呵呵，小伙就直接叫我关奶奶、叫老头子关爷爷得了，莫要再大爷大妈的叫了……”

“呵呵，让关奶奶、关爷爷见笑了，这不，小子经常出入鸽市，为了稳妥，特意弄了个装扮，没想到今日让关奶奶的火眼金睛识破了。”

许大茂听了关大娘的话后，便知道自己的装扮被识破了，从善如流的摘下假发和胡须，搓掉脸上的涂装，露出俊俏的少年脸，有些调皮的抱拳又道：“小子，许大茂，见过关爷爷、关奶奶。”

“哎呦，还真是个俊小伙啊，看看，看看，还是老婆子我眼力好啊...那我今后就叫你小许了。”

关大娘一把将许大茂拉到身前，仔细打量一番，喜上眉梢，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，转身颇为豪气的对关大爷说道：

“老头子别再柱在那里了，赶紧把东西搬进屋里，我这就给小许准备饭菜，今日小许这个干孙我认下了。”

关大娘的神转折，把关大爷和许大茂都惊呆了，她似乎根本就没考虑过许大茂这个当事人的意见，便要与他认干亲。

工具人许大茂如今有些不知所措，这关大娘也太任性了吧，才第一次见面，就要认干孙，这也太草率了。

大娘我错了，您老才是真性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