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心殿中。
气氛一时沉闷，有些压抑。
朱棣坐在大椅上皱眉不语，老大也是揣着双手，苦苦沉思。
北方受寒灾的人数不少，光靠朝廷赈灾，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。
加上南方的旱灾，朝廷也有些捉襟见肘，吃不消。
只能说，两大天灾赶到一起了，非人力能敌。
朱高烬坐在一旁，没有打扰两人，也在思考可以破局的办法。
对于大明目前的遭遇，他倒是有些了解，主要是小冰河时期即将到来，所以才会引发各种灾难。
现在还只是征兆，等再过些年，情况会更加恶劣。
届时，暴风雪、旱灾、洪涝等等都会持续出现。
只能说，命运对于大明真的有些不公。
……
“咦，老四你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蓦然，老大瞥了边上一眼，看到朱高烬后，不由被惊了一下。
他之前一心思索着应对灾害的事，还真没有注意到朱高烬的到来。
“刚来不久。”
朱高烬应了一声，而老大则眼前一亮，问道：“对了，你听到我和爹说的话了吧，有没有什么想法？”
这话一出，朱棣的眼皮也抬了起来。
实际上，他心中也想问朱高烬来着，只是碍于面子，一直在等老大开口。
真·老谋深算！
“听到了，稍微有了些想法。”
在两人的注视下，朱高烬微微颔首，略作沉吟，缓缓开口道：“先说说北方的情况吧！”
“我一直听闻，山西、陕西两地多产石炭（煤炭）。”
“石炭和木炭一样可以烧火取暖，不过石炭多烟，有异味，还有‘毒’性，所以很少有人使用，多是拿来炼铁。”
“不过，对石炭我有所了解，用之取暖时，只需注意通风，就不会被‘毒’死，也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。”
“用好了，北方大多数民众的取暖问题基本可以得到解决。”
这番话不是朱高烬乱说的，这时候对煤炭的使用已经相对广泛，只是民间用的很少。
而煤炭之所以有‘毒’，是因为其燃烧时会产生二氧化碳、一氧化碳等气体。
只需要做好通风工作，就不会被‘毒’死。
顿了下，朱高烬继续道：“我的想法时，在山西、陕西两地设置赈灾处，安排那些难民去开采石炭矿，以此来换取钱粮。”
“如此一来，难民不会被饿死冻死，还有了活干，朝廷则收获了石炭，还解决了赈灾问题，可谓一举两得。”
朱高烬的想法，无非就是以工代赈。
至于免费发放钱粮，在他看来，那是最愚蠢的赈灾方法。
因为人心是得不到满足的，人性更加耐不住考验。
只要朝廷今年免费发放钱粮赈灾，那明年的难民肯定只会更多，不会减少。
一个弄不好，还会产生民怨，引发混乱和暴动。
反之，让难民有事做，以此换来吃的或钱，他们则会有种心里上的满足感。
这就是人性的矛盾心里。
……
“厉害！”
听完朱高烬的话，老大稍作思索，便忍不住大声称赞。
“不愧是咱家活神仙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，连石炭都这么清楚，我看这天下，就没有老四你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“还有你说的那方法，也挺新奇，我觉得可行性很大。”
老大这一番话，就差把朱高烬夸到了天上，他是真的高兴。
北方的寒灾可谓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上，现在，他则看到了妥善解决的希望。
“那石炭很重要？？”
这时，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，是朱棣开口了。
相比老大，他更加冷静，所以看到了更关键的东西。
“没错！”
朱高烬有些意外的看向他，没想到老头子这么厉害，一语直指关键。
想着，朱高烬稍微认真道：“石炭的作用非常大，比你们想的还要更加重要。”
“这一点，你们以后会慢慢发现，现在多说无益，但是石炭矿必须严格管控起来。”
他说的挺严重，反倒让朱棣有些意外了，“这么重要？比之黄金白银如何？？”
对于这个问题，朱高烬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，“价值不相上下，但重要性更大。”
论价值不好说，但煤炭的重要性确实比黄金白银高，而且高出很多。
因为煤炭是重要能源，还可以衍生出很多工业产品，黄金白银则不行，作用太过单一。
“这样啊！”
朱棣点点头，心中了然，看向老大道：“老四说的你也听到了，知道该怎么做了吧！”
老大又不傻，自然明白，“您放心，我等会就下发命令，严禁各地私采石炭矿！”
“至于赈灾，也先按老四说的办，若是可以，以后都可以沿用。”
朱高烬的方法，倒是给了老大不少灵感。
不仅北方可以用，南方也可以用，或者说基本可以通用于赈灾中。
这一点，朱棣和他的看法一致。
不得不说，父子两都很明智，眼光长远，也善于举一反三。
定下北方寒灾的处理方法，接下来，自然就轮到了南方的旱灾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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